六歲女童，會說「不」嗎？
網氏女性電子報 By admin on 2010/08/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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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y 王春芳
最近有幾則令人頭皮發麻的新聞，先看看這個新聞標題「男子性侵6歲娃，輕判3年2月，法官竟稱『未違女童意願』」；再看這個「2歲女記錯時間？性侵犯判無罪」，兩則新聞，讓人看見法令的問題，也看見令人擔心的社會問題。
近日發生多起幼童被性侵的新聞，但最終都是以幼童未明顯表達「抗拒意願」，而以刑責較輕的刑法227條，使加害人刑度減輕。問題在於年幼的孩童無法表達所謂的「意願」，如此一來，當初為保障人民設立的法條，究竟是保障了加害人還是被害人？
我們認為，新聞中受害幼童的年紀分別是6歲和2歲，很難清楚表達不願意被侵害的「意願」；以6歲女童被性侵的新聞為例，即因小女孩「未拒絕」，加害人因此僅被判刑3年2個月，引發社會嘩然。
依報載，本案判決，法院認定標準似乎在於就刑法第222條加重強制性交罪，是依第221條強制性交罪「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」，須要與同條條文前述的強制性交方式(強暴、脅迫、恐嚇、催眠術)作相同解釋。意即強制性交的方法至少皆須有「強制力」或「違反被害人意願」。也就是須加害人有強制行為，例如施以強暴脅迫，或者要被害人有表示拒絕、抵抗、或有所掙扎才會是「違反被害人意願之方法」，才會成立我國目前實務刑法第222條加重強制性交罪。
Photo by didi_wu
因此，當幼童沒有明顯的「拒絕」或表達「意願」，法官就可能以第227條判以較輕的刑責。
但依此實務見解操作，刑法對於無性自主意願表達能力的未滿14歲男女，尤其是幼童的保障將出現重大瑕疵！若加害人未有強制力，以誘騙或利益，將被害幼童帶至犯罪地性交，而被害幼童不知要拒絕、抵抗、或掙扎，因此無拒絕、抵抗、或掙扎行為，從而認定加害人性侵犯行為並未違反被害幼童「意願」，就不成立刑法222條加重強制性交罪。問題是一個幼童對於「性」能有多少認識？能夠在被侵犯時有說「不」的能力嗎?如果沒有這樣對於性及保護自己的認知能力時，又遑論有無違反他的性意願呢？
我們認為，法律應對於無自保能力之人（未滿14歲男女）應給予最大保障，以本案來觀察實務界的法律適用，顯示現行刑法第222條加重強制性交罪規定，對未滿14歲男女的保護，仍有不足之處。尤其，當法官之量刑，是從最輕法定本刑開始量刑起，更不足以對加害人產生嚇阻效果。
因此，不論是法官之量刑標準，抑或現行法律均有應檢討之處，亟待相關司法機關省思改進。部份法界人士認為應修正刑法第222條加重強制性交罪，增加第二項為：「對未滿十四歲之男女，為顯不相當代價且無男女愛情基礎之性交行為者，視同以違反其意願之方法而為性交。」第三項修正為：「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。」
否則如此法律適用的結果，難以有效保障未成年人身心安全，更不符合社會大眾對司法的期待。我們認為如果要修法，將會是一條漫漫長路，但過程也可以凝聚共識，使所有人關心這個重大的議題，使前例不再發生。
（作者為台灣防暴聯盟祕書長）
相關新聞：
相關法條：
- 刑法第221條：「對於男女施以強暴、脅迫、恐嚇、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而為性交者，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。前項未遂犯，罰之。」
- 刑法第222條：「犯前條之罪而有左列情形之一者，處無期徒刑或七年以上有期徒刑：二、對十四歲以下男女犯之者。」
- 刑法第227條第一項：「對於未滿十四歲之男女為性交者，「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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