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4月22日 星期一

[影片]風雨蘭:與性暴力受害人 風雨同路

馬宣立醫生說,法醫工作常處於兩「難」。第一個「難」,是剛才說的碎屍案,解剖和重組殘肢的困難;第二個「難」,是經常要面對令人心酸的個案,心裏非常難過。以為法醫經常接觸冷冰冰的屍體,變得麻木無情,馬醫生卻恰恰相反,每當遇上虐兒、家庭暴力、性暴力等個案,他大感心痛、無奈、沉重,希望能盡力幫助受害者,其中他參與創辦慈善機構風雨蘭,常常到處奔走,幫助性暴力受害者。

風雨蘭簡介


馬宣立醫生

香港大學醫學院病理學系臨副教授,從事法醫數十載,雖日夜面對冰冷屍體,仍不忘人間溫情,參與創辦風雨蘭,幫助性暴力受害者。
風雨蘭網址
http://www.rainlily.org.hk/%e6%88%91%e5%80%91%e7%9a%84%e5%b7%a5%e4%bd%9c/rainlily/%e9%97%9c%e6%96%bc%e9%a2%a8%e9%9b%a8%e8%98%ad/

 
鄭:除了驗屍,剛剛提到其他工作範圍,虐兒的個案是怎樣的?

馬:通常是兒科醫生發現小朋友身上有傷痕,懷疑遭虐打,找我們來看。我剛入行時,香港還有很多外籍警察,對他們而言,小朋友身上一道藤條痕,即屬虐兒;但當與小朋友和父母傾談後,發現是小朋友頑皮,被父母用藤條打了幾下,傷得不重,不算虐兒。但隨社會發展,對兒童的保護加強,現時這類情亦已屬於虐兒。

鄭:虐兒個案難處理嗎?

馬:蒐證、檢驗等工作不難,但心裏很難過。我自己就不太喜歡做小朋友(的個案),尤其是虐兒而死的解剖,是很不開心的。其中一個印象深刻的個案,一名4 歲的小朋友,媽媽上班,將他交給男朋友照顧,男友一直虐打他,用煙蒂和打火機燙他,小朋友全身傷痕纍纍,最後被踢穿腸, 腹膜炎致死。究竟小朋友做了什,為什一個大人要這樣對他呢?真的不明白。
 
 
鄭:家庭暴力的案例,又會怎麼處理?

馬:主要提供傷口證供,第一,多少處受傷?第二,傷口如何形成?因為被告會辯解說,是受害者自己跌倒;但有些地方容易跌傷,有些地方很難跌傷,是刻意打傷;有些傷痕明顯是用利器或火燒傷的。我們上庭就要證明被告的辯解理由和傷口是否合。

 鄭:性暴力個案,如何處理?

馬:如果受害者即時報警,我們會第一時間幫她檢查取證。不過經驗告之,只有少數受害者想訴諸法庭,大多數只想讓醫生檢查有否感染性病、懷孕或治理傷痕。原因很多,受害者報警後需要錄口供或協助調查,之後還要上庭見報,這些都是很不愉快的經驗。過去15 年,風雨蘭接觸過不少受害者,重點是視乎她們想怎樣做,我們盡量配合,如果要取證報警,我們會支持;如果受害者不希望報警,我們也不會強迫。

 鄭:你是風雨蘭的創辦人之一?

馬:這是機緣巧合,當年我剛由政府轉去大學工作,自由度較高;家計會執行總監范瑩孫與我談及婦女權益問題,認識了正在籌辦風雨蘭的一群女士。我當時開始研究有關本港強姦案的情,設想如果一個受害者想求助,要找誰呢?結果找遍電話簿,除了打999 報警,沒有一個組織標明是幫助強姦受害者的。成立初期,中國人仍然忌諱這話題,我們在街上派發印有風雨蘭求助熱線的紙巾包,結果有人退回,原因是: 「我要這個強姦熱線來幹什麼?」

至今15 年了,風雨蘭幫了不少人,被侵犯的survivor(倖存者),其中十人將自己的經歷寫成故事(《十個雨後花開的故事》,左圖)。根據外國經驗,由不敢報警到有受害者願意公開經歷,是條漫長的路,香港算做得很快,我們開心之餘,亦知道仍面臨很多挑戰。
 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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